土伦的清晨总是活力四射。
地中海的夏季令人不悦的发燥,大多数非正式的练习被安排在晨间气温还未
令人发狂的时候进行。
男人整顿好便服,推门几步便小跑起来。土伦军港辖下一片建设完全的海滩
正适合做正常人晨练跑步的区域,特别是这会儿不会有多少人在。海风足够舒爽
——对于地中海的夏天来说至少在这个时候,海风还能算得上舒爽。
漫长的路途并非要一直独行,男人小跑了一段,便听到从身后传来的,比起
自己慢悠悠的步伐更加急促而轻快的声音。
「早上好将军。」
「早上好。」
追逐而来的白发少女放慢脚步,让自己前进的速度同男人保持一致,侧脸看
向他。
「今天比往常要早一点呢。」
「夏季攻势可能会比去年来得更早,我得提前改一下作息时间,后面免不了
要加班。你也做好准备,后面可能会提高出勤率。」
「诶,这样嘛,我还想多放假一段时间的……」
「还不够你放的啊,不过整个地中海要干的事情和放假也没什么区别。」
「这倒也是……」
「等可怖和恶毒部署后我倒是可以给你特批一段时间的假,不过还是不能离
开土伦。」
「只要不时时刻刻在待命状态就行啦嘻嘻~ 」
男人摇了摇头,对少女近乎耍赖般的撒娇难以招架,转向安心跑步。
对于他来说,晨练并不漫长,规划的路线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本该在此时加速冲刺恢复自己正常速度的少女这会儿却没像往常一样撒开了
狂奔,反倒是和男人一并减了速,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男人掏了毛巾擦汗,也未急着回去枢纽,看着少女不知道作何反应。
「将军……」刚才还很爽朗的少女一下子有点脸红,「明天,有空么?」
「明天倒是没什么事,要我陪你么?」
「好呀,我有个惊喜要给将军。」
再一次跑起来的少女像是羞涩地躲避什么一般迅速消失不见,男人轻笑着饮
下运动饮料,漫步走向枢纽区域。
远去的少女并未一路狂奔到底,略跑了一段距离便停了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左手,仔细地吹拂无名指上的闪亮。
驱逐舰,空想、自称是最快的驱逐舰。
以舰装层面来讲,空想和她妹妹们的航速在世界在役范围内的确是名列前茅,
但要说第一,那确实做不到。据说是北冰洋航线的一位记者朋友在此前打破了空
想级的记录。
但若是抛开舰装成分,单论跑步,男人扪心自问不认为有人能超越这位古灵
精怪的少女——一位很少走路,迈开腿便是狂奔的「疯婆子」。他的晨练范围在
体力和时间的考量上只有很短一段路程,而追上自己时,少女跑完的路程大概已
经是他所「慢走」的数倍不止了,并且在他完成后,少女还将沿着海岸线往下奔
很长一段。
很遗憾,这是人类身体素质的限制,男人对此也是无可奈何,他既没办法勉
强自己跟得上少女的步伐,也不愿勒令少女为了自己而远离奔跑的爱好。不过,
空想能在这段路途控制慢下来和自己并肩前行,男人已经觉得非常满足了。
能够在前行路上慢下来甚至停下来等待自己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很珍贵,
不是么。
就在男人忙于对可能到来的夏季攻势召集人手分配战力的时候,完成了晨练
的空想——按照以前的标准远算不上完成——却没有如计划中那样回到驱逐舰的
演习海域报道。白发少女回到公寓,脱下沾上尘土的跑鞋悉心清理,然后从柜子
深处抱出一个神秘的盒子,匆匆奔出门去。
没有出勤任务的沃克兰没做声,好奇地看着空想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空想手上的誓约之戒已经闪亮了许久,按理来说他们之间的进展应当完全不
慢,可事实是在这件事情发生后的很长时间里男人一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空
想甚至都把自己的公寓收拾出够两个人住的空间了。包括黎塞留在内的很多人都
认为他们之间早已发生了一些什么,在作战和生活中总是若有似无地给予一些照
顾。但是心知肚明的空想对此确实心有惶惑,甚至一度认为这个戒指只是无心之
举甚至是个恶劣的玩笑。但在晨跑途中,男人在未能等到她时四处张望的焦急模
样,在受伤时无微不至的嘘寒问暖,在取得重大战果时宠爱的眼神,又让心中的
疑虑不攻自破。
「恋爱这种事情啊,两方都不主动的话,就很难有进展呢。如果一方做了努
力,而另一方毫无反应的话,搞不好弄到最后也会是悲剧结尾的哦~ 」这是沃克
兰看电视时在一边跑步机上狂奔时偶然听到的神秘言论。那也是沃克兰第一次见
到空想从跑步机上摔下来——天地良心,这姑娘虽然在海上经常因为规避炮弹出
现大幅侧翻的状况,在跑步机上可从来没出过岔子,这跑步机只是在常人使用基
础上稍微加大了功率,远远达不到空想的水准。
既然将军忙于工作无暇对自己有更多主动的行为,那么,作为将军的妻子—
—反正空想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她完全不觉得钻戒还有其他什么含义——她决心
要主动出击做些什么。
男人的办公室有不少服役以来的相片。
除去那些荣耀的勋章外,有不少在军校时老同学们的合影,以及一些珍藏的
老时光,还有很多就任土伦港后和港区姑娘们的照片。在空想收到那枚珍贵的戒
指后,男人办公室的桌上多了一张照片——空想在海域上伫立进行侦查的身姿。
空想其实不太理解为什么将军如此喜欢这张照片,在她心里自己有很多比这
更加英姿飒爽,如天神下凡般帅气的样子,而这普通的站姿很难让她理解成为珍
藏的原因。
「我想你该换双鞋子。」在被详细地咨询后,敦刻尔克小姐如是答道。
尽管空想觉得自己的跑鞋非常合脚,非常舒适,但对敦刻尔克小姐的话深信
不疑的她还是照做着换了一双跑鞋——这可是见多识广坚实可靠前辈的建议,一
定会有用的!
事实是,除了跑得稍微快了点,让空想心理作用上觉得自己更强以外,并没
有其他改变。
可敦刻尔克绝不会欺骗驱逐舰,这也是事实。
一定是自己的理解出了问题。
空想盯着两双差异不大的跑鞋,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一脸郁闷地前
去整备车间装配舰装。
「换双鞋子。」
伫立的侦查姿态……
一边发呆着,空想的思绪一边慢慢接近真相。
然后被演习弹一发击中侧舷。
负责监督演习的圣女贞德一脸疑惑地看着最靠谱的驱逐旗舰以一个最离谱的
姿势接住了一颗最匪夷所思的炮弹。
也许她是有什么心事吧?
圣女贞德埋下心中的疑惑,无奈地摆摆手。
被炮弹击中的瞬间空想的灵感和大致的真相撞上了。
急匆匆回到公寓的空想很失落的发现自己全部的鞋都是为了满足自己奔跑需
要的特化鞋。
鬼使神差地,她摸到了同居的沃克兰的小高跟皮鞋。
很巧合的,两人的脚大小差异不大,带着顺滑的白丝,空想很容易地把脚放
了进去。
「可是,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小声嘟哝着,空想一脸疑惑地随意走了两步。
然后颤颤巍巍地蹲下来。
舰装的足部动力模块虽然也是高跟鞋一样的设计,但是在海面上不需要迈腿
行走奔跑,就算是长时间的战斗,空想也最多觉得脚踝有些酸痛。
而这次穿着高跟鞋的步行,让这位习惯了平底跑鞋的姑娘当场忘记怎么走路。
「啊啊啊啊啊这什么呀啊啊啊啊啊!!!」
看起来敦刻尔克小姐一语中的,准确地击中了将军的爱好。
但空想非常确信只靠自己是没法解决的。她可以处理战列舰那样的庞然大物,
也能在和驱逐舰的近身对战中将火力悉数倾泻同时规避绝大部分伤害,但是却处
理不好穿着高跟鞋走路时的失衡感。
对于不跑起来就不舒服的空想来说,这种走路都不能顺畅的感觉实在是令人
难受,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刑罚。但她内心并不很抗拒,很奇怪。
「……你有听说过一个东方的谚语么,叫……邯郸学步。」斯特拉斯堡陡然
转身,修长的军刀劈开空想眼前的空气,刀刃甚至要斩上少女的眉间。
已经从睿智的前辈那里得到了教诲,再去麻烦的话实在说不过去。所以实践,
要找另一位可靠的前辈。
「我听说过……但是,我有一定要学习的理由!」空想握了握拳头,显得十
分坚定。
「……」凑近了死死盯着少女,斯特拉斯堡歪了歪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然后再次收刀入鞘,「我明白了,那么开始吧。」
斯特拉斯堡就是这样一个雷厉风行的人。至少在空想认知范围里是这样的。
比起日常的训练和作战任务,空想觉得学习新的走路方式要困难得多。但毫
无疑问她付出了足够多的努力。甚至就连在闲暇之时穿着跑鞋时,她也会刻意地
踮起脚尖来尽可能地适应。
男人撑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珍视之人看似不足为道的变化。
就任秘书舰的黎塞留小姐,一脸无奈地看着极其专注但心思不再工作上的男
人,只觉得头疼。
长期的训练毫无疑问是卓有成效的,无论是战斗训练还是……
虽然不能像斯特拉斯堡那样穿着高跟鞋还能挥剑自如地格斗,但好歹能够走
起路来不至于左摇右晃甚至摔倒,就最初目标来说已经算是完成了吧。
至少,空想对自己的取得的小小成就还是蛮欣喜的。
直到这个下午,斯特拉斯堡给她找来了鞋跟更高的。
「哇啊这个,这个不可能站得住了啦!」
「你不会觉得五厘米就足够了吧?虽然不知道你的理由是什么,不过我相信
想要达成目标……」斯特拉斯堡装作情报不明的样子——事实上敦刻尔克当然有
告诉她事情的全部。
「啊……我穿就是了……」
一脸惆怅的空想踩上更高的高跟鞋,迈步便要开始练习。
「停。」这一次喊停,斯特拉斯堡并没有抽出刀,只是双手抱胸,饶有兴趣
地扫视着。
很少见的,空想觉得斯特拉斯堡的表情不那么严肃了。
踩上更高高跟鞋的少女整个身姿都被衬得挺拔而高挑,比起之前有些鲁莽的
小姑娘形象,这会儿看起来倒真的有了几分亭亭玉立的少女形象。
这样的空想,也不错,不是么?
「没什么,开始吧。」笃定了内心的判断,斯特拉斯堡感到自己的无私付出
得到了应有的回报——但其实敦刻尔克没有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自始至终她都以
为这是将军授意的行为。
晨练结束后,约会前的最后一个下午。
空想翘掉了常规训练——尽管不是第一次这么做——再次找到了斯特拉斯堡。
修行已经告一段落,可斯特拉斯堡似乎对空想的到来并不意外。当然斯特拉
斯堡就没对什么事情意外过,毕竟大风大浪见的多了。
临时的加训并无太多显著的效果,事实上空想已经能比较从容地适应这样的
高度了。
不过斯特拉斯堡心知肚明这种「临时抱佛脚」的行为能给少女不少信心支持,
也就没点破。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人努力的样子最美?」男人倚在露台上,一
脸自在地舒展身体。
「当然,您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将军。」旁边站姿挺拔的金发骑士姬看上
去却不是很满意,「所以这就是您说的工作视察?」
也并不是只有空想翘掉了工作……只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从这个露台处能远望到土伦的大片区域,视野非常良好,但是过于遥远的距
离使得视察工作根本是无稽之谈。黎塞留也心知肚明男人的真正意图,但总归还
是要尽一点秘书舰的责任。
并不算遥远的,少女抬头挺胸,认真练习走姿的模样,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斯特拉斯堡没再抽出那把刀,也没再喊停,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她知道这个
时候,自己的沉默就是最大的认可。
露台上的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目光投向这里许久才离去。
「这就是恋爱么,两人互相瞒着对方?」黎塞留摊了摊手,跟在男人后面半
步,一手抚住刀柄——除秘书舰外,她还一直兼任近卫的职责。
「啊,这可能就是少女情怀吧。」男人看起来心情不错,有一搭没一搭地闲
谈着,然后又突兀地来了一句,「黎塞留啊,你是不是给自己太多负担了。」
「我嘛?其实不如说您给的我的负担更多吧?」云淡风轻地笑笑,黎塞留把
皮球又踢了回去。
的确,放在肩上的职责确实来源于这个男人,但是执行的力度上所有的苛责
都是自己的意志所驱使的。因此她也没什么理由去苛责将军。
男人闻言也不反驳,只是笑着加快步伐。
「明天放假,介意出去逛一逛么?」
「明天?您已经和空想有约了吧?」
「啊,我以为你不介意做个灯泡来着,哈哈。」
「这种时候您还想着嘲讽我嘛,真是恶劣啊……」
沃克兰还没有回来,房间里静悄悄的。
空想吁了一口气,将室内的布置收拾回原样,然后一下子扑到在床上。
大脑放松下来后,思考的全都是,我住到将军那里会发生什么呢,将军住到
我这里沃克兰要怎么办呢,明天和将军的约会会发生什么呢……
思绪愈发杂乱,空想感觉自己没法平静下来了。
久违的,她在晚间穿上跑鞋,沿着海岸线狂奔起来。
长期的踮脚和高跟鞋训练稍微限制了她的奔跑速度,换做平时她可能会赌气
地继续加速直到停不下来,可如今感受着脚踝微微的酸胀感,心中却满是期待—
—期待着将军喜欢的样子要被展现出来。
可越是期待,紧张也越多,会不会走不稳,会不会摔倒,会不会倒在将军怀
里……
夏夜的繁星将整个土伦的天空点得透亮,也将每个抬头仰望星空的人的眼镜
照得透亮。
炽热的星光像是能点燃心中的火一样。
翌日清晨,空想在海岸线上狂奔完全程都没能看见将军的身影。
「不对啊,今天是要约会的,约会还晨练实在是……」挠了挠头,空想意识
到什么,马上就往回赶。
晨练后的汗水被淋浴带走,沐浴露顺着少女青涩的胸脯和平坦的小肚子汨汨
流下。秘密花园洁净的肌肤被白沫遮掩,连带着修长的双腿一起沾上粘稠的浴液。
就连在淋浴时,也强迫自己踮起了脚尖。
已经应付自如的少女不再摇摇晃晃,心情舒畅地擦拭着全身的水珠。
带着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气,少女觉得自己今天的约会状态毫无疑问达到了
完美。
挂在衣柜深处的,是特意为今天准备的,未曾穿过的夏日裙装。
素白的布料隐约有种通透的质感,却不会将掩藏其中的曼妙胴体显露出来。
裸露在外的香肩涂上少女钟爱的防晒霜,止不住地散发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刚
好遮不住膝盖的裙子长度,完美地展现了少女充分锻炼后造型别致的双腿,倘若
能穿上高跟鞋直击将军的喜好,想必能大大推动两人关系的进展吧。
可做好万全准备的空想在玄关门内找了半天都没能找到熟悉的鞋。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遗忘在哪里了……不,不可能。
原本轻快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焦急起来,空想上上下下把能找到的地方都搜了
个遍,仍旧没能找到。
难道是被沃克兰放到阳台上去了?正准备去阳台上一探究竟,屋外却传来了
熟悉的刹车声,预定的时间,将军开着那辆老旧的军用吉普很准时地出现了——
尽管以将军的等级来说配一辆更好的车完全不成问题,但他本人似乎很享受这种
敞篷吉普狂飙的感觉。当然空想不知道的是,男人热衷于飙车的理由并非只是追
求刺激,似乎还有着其他不为人知的理由。
没办法了,难道要穿着一身漂亮的裙子和跑鞋去赴约?光是想想空想就觉得
这十分愚蠢,可是此时此刻好像也没有其他解决办法了。
正当少女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纠结时,男人抢先一步推门而入。
空想眨眨眼,想着要找些什么理由拖延时间,然后看着男人从背后摸出一个
精致的盒子。
「介意收下这份礼物么,我美丽的姑娘?」一改往日轻浮的常态,男人摆出
一副很法式很浪漫的态度来——偶尔也会这样作怪的将军,其实还蛮受姑娘们喜
爱的。
光是从盒子来看,这份礼物定然价值不菲。
空想这样的女孩子对于这样的架势自然是毫无抵抗之力,稀里糊涂地就接了
过来,连带着自己焦虑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少女砰砰跳动的内心,有那么一瞬间,像是停滞了。
打开的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双做工精良,造型美观的高跟凉鞋,用了无论
如何都完美符合空想审美的精致花饰。以及,像是天意一般,和斯特拉斯堡长久
以来对她训练一样的,刚好适合的高度。
还被蒙在鼓里的少女当然不知道一切都被安排得很好,这个看起来向来不太
严谨的港区第一权力者实际上对于情报的掌控非常到位。
「大小的数据从后勤装备部那里查到的,希望这个礼物还合你心意,我可爱
的女孩。」
少女脑海中再也没有了那份顾虑,全然把最初的忧愁放到九天云外去了。
「嗯……我很喜欢,但是……」脸颊一下子红了起来。
最喜欢你了,将军……
最后一句话,少女的矜持,却没能说出口。
车子还未远去时,阳台上冒出一个人。
沃克兰对着汽车的尾灯,远远地比了一个OK的收拾。
今天的空想无疑是土伦街头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完美的少女气息在充满活力的青涩身体上演绎着,窈窕身形和闪亮的银白发
色像是超凡脱俗的精灵,而和打扮完美契合的高跟鞋,又使古灵精怪的少女多了
几分袅娜的韵致。
如果这样的女孩独自在土伦街头,恐怕试图上去搭讪的男人得有一个加强连,
不过此时这个面带桃色的可爱少女一脸娇羞地靠在一个男人身上,十指相扣,看
起来亲密无间。而这个男人的身姿颇有种顶天立地的态势,稍有眼界的人都能看
出墨镜下的人绝非泛泛之辈。
除了军事港口的区块外,土伦本身作为城市的一面并未在战争中收到太大波
及。地中海内的深海舰队在战争初期就被周边的海军力量大规模压制住,使得这
片海域成为当今世界上最为安全的几处海域之一。
尽管对整个世界而言,城市的繁荣度都有所下降,但土伦这座城市的美丽依
然吸引着多数时候在枯燥港区内待命的姑娘们。理所当然的,这座最靠近土伦港
的城市,也就成了服役状态下姑娘们允许自由活动的最大地盘。
土伦的街头总有很多法兰西的靓丽女孩身着奇装异服吸引着来往旅者的视线,
尽管并非时尚之都,但在法国境内,人们对于时尚的追求并不会因为遥远的战争
而放下多少,某种意义上这也算得上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吧。
不过今天的土伦街头有点不一样,或者说,很少有这样的景象。
对时尚有狂热追求的约瑟芬在土伦了经营很多年的服装店,甚至年年都会参
加时装周——虽然不是被邀请参加——自认为对时尚的理解十分独到且眼光挑剔。
以往闲暇时她总会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对他们的穿着打扮在心中评头论足一番。
不过今天她似乎找到了让她也移不开视线的景色。
「约瑟芬夫人,您有什么吩咐么?」
「波利娜,你看到那两个人了么?」雍容华贵的女性站在落地窗边,招呼着
新来的年轻店员小姑娘,「在这里观察了这么多年,那个小姑娘的打扮绝对是…
…」
空想没有约会过,将军也没有,他们对于约会这个词的贫瘠知识恐怕大部分
来源于书本或者电视之类的地方。但是俗话说法国人很浪漫,也许不是没有道理
的。尽管毫无经验,但是抱着享受假期的念头,两人还是在城市里玩了个痛快。
换做平时,男人觉得空想肯定得一溜烟地跑到很远的地方去。
但看起来,这份精心准备的礼物,很好地把这位善于奔跑的娇俏少女牢牢地
栓在了自己身边。
但事实上今天的空想丝毫没有狂奔起来的念头,不止是穿着不便奔跑的鞋子,
更多的是因为近距离的相处让她心跳加速。这种感觉让她沉醉,让她不想逃离。
美好的时光往往比较短暂,沉浸在恋爱氛围中的少女完全没能意识到有多少
目光汇集在自己身上。男人很诚实流露出对于骚扰性目光的反感,在尽欢后驱车
回到港区——不能离开港区太久是个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说非常好用的借口。
那辆功率足够的军用吉普沿着海岸线一路飞驰。
清爽的晚风从陆地奔向海洋,平坦的海岸线道路毫无起伏,男人加足了马力。
只有这个时候,只不过是普通人类的他才能体会到,身边少女独自狂奔时的
速度,和风的耳语。空想明亮的眸子在星夜下盯着男人的侧脸,感受着再熟悉不
过的风,像是明白了这辆旧车至今仍在使用的原因。
我是不是……一直都跑得太快了?
在心里,暗暗地决定了什么。
「今天,还满意么?」
「……将军,我很开心……」少女紧紧盯着手上在星夜中闪烁的戒指,然后
鼓起勇气抬头,「沃克兰小姐今天不在家……」
少女就差把羞涩的邀约直接说出口了,可这时候要是再不解风情地说些煞风
景的话,未免也太过无趣了。尽管有权力将沃克兰临时抽调走这件事……
不过男人的反应似乎比少女预料的更加主动。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拦腰抱
起,在少女还未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稳稳地躺在男人的臂弯中了。
男人的脸在漫天繁星的夜空下显得充满魅力。
少女瞳中映出的星辰灿烂如花。
世界了无声响,只留下两人愈发靠近的心跳和呼吸。
「我记得你以前是不穿高跟鞋的,逛了一天很累吧。」
「没关系啦,我有稍微练习了一下……」
稍微的练习?男人对这件事了如指掌,却并没有戳穿的无聊心思「不过,这
样的气质,变得更像大姑娘了。」少女心中满是欢喜,长久以来的努力被心上人
注意到,她怎能不开心。
男人伸手脱下少女脚上精致的礼物,细细摩挲劳累的关节。
娇嫩的足部被男人炽热的手掌所握住,稍有疲乏的紧致小腿肚在温柔的摩挲
下逐渐放松,逛遍土伦大街小巷的倦意从双腿上蔓延至全身。少女小脸红扑扑的,
蜷在沙发角落里,任由男人肆无忌惮地把玩一对美腿。
细致周到的按摩一面缓解着高跟鞋带来的疲劳,一面触动着少女自己也不知
道的敏感神经。
怎么会……明明只是普通的按摩,却舒服的不像话……疲劳的确是消退了,
可身体却抑制不住地热了起来,凉爽的晚风和轻薄的裙装都无法让这份热意消退
半分,脸上的红晕再也无法隐藏。
男人指尖重重地捏下小腿肚,少女再也无法忍受地娇吟出声,那令她自己都
感到羞愧的放荡呼声彻底点燃了心中的火苗。
就像空想曾经不止一次地怀疑这份感情的真挚一样。
男人也曾困惑,在战争年代许诺什么是否真的正确。
地中海的战火并未燃烧得那样旺盛,可男人很清楚一旦地中海彻底变成清净
的蔚蓝色后,无论是他还是她们,都需要重整旗鼓,前往更遥远的,也更危险的
其他海域去。
那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没有人能说的清楚,也许会有牺牲,也许会有
离别。
想要许诺,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可男人总觉得,与其这样空切地浪费时间,不如将错就错下去。那枚操之过
急的戒指已经栓住了少女的心,而自己要做的,就是把少女的人也留在身边。
夜晚足够漫长,星夜也正适合缠绵。
本能地大口呼吸着,涌入鼻腔的空气却沾满荷尔蒙的气息。
被按倒在沙发上情迷意乱的少女,银白发丝散乱,呼吸急促,眼神朦胧,毫
无抵抗地回应男人热烈的吻。
冗长的吻夺走了少女口中残余的空气,也夺走了全身的力气,几乎要让她窒
息才停下。
纤薄的裙子紧紧贴在少女窈窕胴体上,借着月色像是能透过布料直接看到身
体。
微微起伏的少女酥胸随着急促的喘息起起伏伏,充血挺立的乳尖在衣料下不
住地摩擦着,带来细微而无法遏制的快感。
少女私密的花园尚且被可爱的内裤守护着,但离失守不过是时间问题——狰
狞的炽热肉棒正被少女的双腿摩擦着,随着脉搏一跳一跳。未经人事的处子花穴,
被欲望所裹挟,隔着纯白的布料却已微微湿润,渴望与肉棒的亲密接触,或是更
深入的动作。
那白昼衬托少女婀娜身姿的连衣裙此时变成了碍事的阻挡物,被粗暴地拽离,
只剩下散发着好闻气息的少女娇躯,被仅存的内衣堪堪遮掩住。
但柔软的布料完全遮掩不住下面挺立着的可爱乳尖,隔着纯白的少女内衣,
来自男人手掌的爱抚在胸脯上不断游走,给予她莫大的快乐。
试图稍微夺回一点主动权的空想,努力的想要拉开男人的腰带,可双手甚至
没能触及到,来自耳边男人的火热鼻息就让她浑身发软。只轻轻一捻,胸衣的后
扣便解开,有柔软又富有弹性的少女酥胸,虽然规模不大,却依然让男人爱不释
手地揉搓着。
「嗯……哈啊……轻一点……呀啊,那里不行……」
男人灵巧的指尖,捏住了嫣红的蓓蕾,坏心地拉扯。娇嫩蓓蕾被拉长的激烈
快感直击脑海,连带着整个酥胸都酥麻不已。
股间的肉棒也不知满足于无趣的摩擦,得寸进尺地隔着内衣擦弄那早已充血
立起的小小花粒,全身都被为所欲为的少女,那里还有半点往常活力四射的模样,
全然是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
想必能在这种时候忍住的男人是不存在的了。
骑坐在男人身上的少女满脸通红,这样羞耻的动作并非出于她的本意,只是
被男人抱着半推半就坐了下来。尽管重要之处仍然好好地穿着内衣,但肉棒炽热
的触感是轻薄的布料完全阻隔不了的,她甚至能感到身体在渴求着,在索取着。
可少女薄薄的脸皮怎能开口说出那样羞人的话,纵使胸前已被玩弄许久,少女的
白皙手臂依然本能地试图遮掩殷红的小樱桃,尽管这样只能让自己的动作看上去
更加诱人犯罪。
仍抵在穴口外的肉棒快要到忍耐极限了,对于少女寂寞的花穴来说也是一样。
男人拨开少女已沾上湿痕的纯白内裤——驱逐舰们不甚成熟的内心使她们的
审美往往倾向于小女孩那样——那深藏其中的稚嫩耻丘在不断的挑逗下满是溢出
的香甜蜜汁,在夜色下微微反出淫靡的光彩。
琥珀色的明媚双眸中净是迷离,半是幼稚半带成熟的少女面庞布满了羞涩的
红晕,平时再怎么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在被指尖肆意拨弄私处的时候也没法强硬
哪怕一丝半点。
那条吸引无数人目光的连衣裙已经被丢到不知哪里去,微微隆起的少女酥胸
靠着最后一片布料守护着岌岌可危的圣洁。
下体细微的水声在静谧的室内被无限放大,被一再刺激着羞耻心的可爱少女
索性闭上眼睛做无声的抗议——也许自己内心深处也在期待,但是绝不会承认的。
粗壮的龟头抵住蜜穴的入口,先走液和花蜜混合在一起再不分彼此,少女睁
开眼,琥珀色的瞳孔颤抖着却有一丝坚定的神采。
男人腰部一用力,硕大的前端便没入穴中,挤开层层重叠的膣肉,深入未被
开发过的处女地。
少女竭力抿着嘴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可倍受刺激的身体难以
忍受住,一下子软下来的腰肢无法支撑身体,纤细的上身扑在男人胸膛上。
穴中酸软滞涨的感觉是未曾有过的体验,而这份初被开苞的痛苦正一点点地
转化为愉悦。
粗壮的肉棒狠狠碾开膣肉上的褶皱,将紧致的穴道满满地撑开,然后重重地
顶上花心。
少女的轻盈身体尽数伏在男人身上,激烈地颤动着,任由痛苦和愉悦在体内
肆虐着。
肉棒在娇小的躯体外清晰可见,被撑开的轮廓在少女小腹外稍微隆起,可想
而知在其中的巨龙给了少女多少压迫和折磨。
愈发泛滥的花蜜包裹着深入花穴的肉棒,助纣为虐地让肉棒更加随意地进进
出出。
每一次抽插都撑满穴道,抚平穴肉的褶皱,让闪电般的快感在少女四肢百骸
中流淌。
指尖挑起少女精致的下巴,男人毫不留情地吻了上去,情迷意乱中的空想毫
无挣扎的余力,任由男人的舌头在口中肆虐。
急促的呼吸加上被夺取的吻,愈发稀缺的氧气让少女不住地起伏,被点燃情
欲的酥胸隔着衣物在男人胸膛上不住地摩擦着,两只蓓蕾都骄傲地挺立起来。
背后的扣子被随手解开,燥热而敏感的胸部被解放出来,和男人胸膛直接接
触的殷红乳尖一再摩擦着,很快就让少女的力气耗尽了。
全身都在被索取着,被肆意地亲吻着,摩擦着,贯穿着,像是没有自我意志
的抱枕一样,每一处发情的肉体都被好好地抚慰着,沉沦着。
对少女来说过于粗大的肉棒完全不温柔地任性抽插在痛苦结束后早就让少女
难以承受,过分的快感驱赶着迷失的意志高潮着。
可男人此时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念头。紧致的穴道层层包裹住肉棒的触感,
花心贪婪地吮吸,花蜜温润的滋养,使他完全不能自拔,就连少女高潮时的颤抖
都无法制止他的得寸进尺。
才刚刚想要喘息的少女惊恐地发现刚刚高潮过的身体完全没有任何休息的机
会,肉棒完全任性地亲吻着正在高潮中迷失的花心。
每一次抽插都堪称残忍地延续着高潮,试图榨干少女的每一丝经历。
花蜜泛滥到肆无忌惮,像是背叛了身体意志般,不住地流淌。
少女丰满的翘臀被男人双手抱住,无法逃离半分,甚至被一再地拥紧,让肉
棒更加亲密地和花心相撞。
本该在高潮后大口喘息的少女像是被囚禁般,无法逃离无限延续的高潮,肉
棒无情地在颤抖中的肉穴里横冲直撞,直撞得少女意识涣散,大脑空白。
「哈——啊……」
戛然而止的娇呼,被更多的快感所淹没。
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呻吟,连一丝理智都无法调动起来。
浓郁的白浊在花心处绽放,已经濒临投降的花心再也无法守住娇嫩的子宫,
任由白浊满满地打在敏感的内壁上。
而少女除了不清不楚的淫荡喘息外,再无一点象征性的抵抗。
也许玩的有点太过火了?男人暗自想着,心里却满是欢愉,甚至有了几分上
瘾的意思。
敦刻尔克皱着眉头把训练的资料拍在办公桌上:「您最近是不是太过纵容空
想了?」
「我猜你还想说我玩忽职守,滥用私权?」男人耸耸肩,一副不置可否的样
子,「放心吧,空想的训练我另有安排,绝不会在战场上出什么岔子,相信我。」
敦刻尔克走得满腹狐疑,尽管这个男人大多数时候都很靠谱,但那都是自己
掌握了足够情报时得出的结论,而这会自己则完全不知情。
办公桌下,蹲在男人胯间的少女正卖力地吞吐着肉棒,沾上少女香涎的肉棒
在灯光下看起来无比淫靡。
「你啊,稍微认真点怎么样,一直这么任性下去也不行吧。」
「可将军您不是很享受么……唔啊……别一下子全都射出来……」
被压在窗台边的少女,吃力地踮起脚尖,试图迎合着身后的男人。
被推倒一边的紧身衣露出了少女诱人的蜜穴,从背后被男人重重地顶开。
被纯洁白丝所包裹着的双腿无助地悬空着,不由自主地夹拢男人的腰肢试图
找到岌岌可危的平衡。
身体的大半重量被撑在窗台边缘的双手所支撑,剩余的下半身则是以花心为
支点,由肉棒支撑着。
与其说是支撑,不如说是更严酷的性折磨。
未曾被开发的粉嫩菊穴正被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挖弄着,来自蜜穴的花蜜取
之不尽,被大把地抹在挺翘的雪臀上。
产自自己身体的催情液体让少女的羞耻心再次爆棚,翘臀上的凉意和腹中顶
撞的火热产生的极端反差也让她不能自持。
想要高潮……
发自深处的欲望在催促着,少女不知道为何男人只是不动,被压迫到边缘的
自己明明只要稍微的抽插便能绝顶,可这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男人始终不放
上去。
少女试图扭动自己的腰让肉棒更多地亲吻自己,可是简单的动作一下子让处
在极限边缘的花心丢盔弃甲,再也支持不住肉棒的顶弄和刮蹭。
大开门户的蜜穴被肉棒完全地贯穿,巨大的快感压倒了一切理性,让少女完
全地沉沦在快感中再也无法自拔,就连宫口被撑开的痛苦都未察觉丝毫。
海岸的风仍旧是吹个不停。
「怎么,怠惰了许久忘记怎么跑步了?」男人坏笑着摸了摸少女的头——穿
着高跟鞋的少女在他面前身高依然不太够看,完全防备不住突然地摸头。
「我猜将军不喜欢我每次都跑那么远。」少女仰视男人的脸,一脸笑意,
「空想跑的太快啦,将军追不上。」
「是啊,我追不上你。所以,你能一直等着我么?」
「是将军的话,我会一直等着的。」
许久没有在海岸线上奔行的少女,如今,像一只依人的小鸟般靠在男人身边。
偶尔她也会换上跑鞋在男人身边转圈圈,放纵一下自己的天性。
但是,能够在心上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媚态,无疑变得更加令人心动。
「将军……这次,要不要追我试试?」
空想踢了踢脚,一脸娇俏。
「……不要。」男人略作思索便拒绝。
然后一把将少女抱起来。
「我已经追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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